耶路撒冷哭墙外,一场犹太成人礼在举行中(张雷 摄)
它曾经两度被彻底摧毁,23次被围困,52次遭遇攻击,44次被占领或夺回。可它依然是世界中心。
在地中海东岸,顺着温暖湿润的加利利平原继续往南行,直至死海以西:耶路撒冷就矗立在这片既无石油也无矿藏的干旱沙土之中。尽管迦南在《圣经》中被称为“流着奶与蜜的土地”,这里有的却只是嶙峋的岩石、夏热冬冷的气候以及短暂的雨季。对一位不甚喜爱历史或宗教的造访者来说,西墙犹如一堆残缺的乱石,锡安山和圣殿山上拥挤的古老建筑则令人感到压抑。耶路撒冷的魅力,似乎并不在它的表象。
就是这样一座破败、拥挤、缺少自然景观或宜人气候的城市,却曾是地球上争夺最激烈的地区之一。它是犹太教和基督教的诞生地,并通过这两大宗教而成为大部分西方思想文化的源泉。在这里,几乎没有一寸土地不对犹太教、基督教或者伊斯兰教具有某种重大意义。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,埃及、亚述、巴比伦、波斯、希腊和罗马的军队,十字军、马穆鲁克、土耳其人、英国人、阿拉伯人、犹太人,都曾为控制这座城市而战斗过。这样多不同来源的军队和不同质地的文明,曾经如此长期、如此固执地追求这样狭小的一小块土地,在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无法复制。因为它是“圣城”——一个具有超越尘世属性的存在。
对犹太教、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三大宗教的信徒来说,生命的意义包含在永恒和一瞬、飞升与堕落、生存及死亡等一系列互相对立的概念中,并且由神祇预先给出了终极解释。而在所有这些解释中,耶路撒冷都充当着凡人所能窥见的有形场域:无论是《古兰经》中的克尔白从麦加转移而来,还是终极审判和弥赛亚的降临,抑或是天国和新耶路撒冷的造就,都在这里向凡人打开了窗口。从这个角度方能解释,为什么耶路撒冷会被如此之多的坟墓所包围——对虔诚的信众来说,他们愿在此地等候复活,届时千年亦不过是转瞬之间。
圣城伯利恒市内的圣诞教堂,相传耶稣诞生于此(张雷 摄)
这种基于神话造成的空间分割,甚至可以反映在整座城市的区划分布上:罗马式城墙围起的老城内,基督徒区、穆斯林区、亚美尼亚区和犹太区各自占据一角;新城则按照民族和信仰差异各成西东。《圣经》中曾经出现过的人名和事件,每一样都能在如此具体的空间中找到它留下的痕迹。如同《耶路撒冷三千年》一书的作者、英国历史学家西蒙·蒙蒂菲奥里所言:唯有在耶路撒冷,真相和神话变得同等重要,甚至神话本身也构成一种真相。当你在它狭窄的街道中穿行时,你会感觉过往曾与你有关,你也成为诸多神话的一部分。
某种意义上,人类把独占永恒的希望寄托在耶路撒冷,这才有了从大卫王、哈德良皇帝、威廉二世以至唐纳德·特朗普,对圣城命运不同程度的干预。人类历史上曾经有过的天真和愚蠢,残暴和善良,人口流动与技术进步,都在这里留下过印记,形成了厚重的堆叠。在罗马时代石墙的表面,可能有1948年的机枪子弹划过的痕迹;同一处地名和景致,在不同教派的经文中有着迥异的说明和阐释。在这里,历史的风云变幻与人类对永恒事物的追求形成了交集,正如三大宗教那种无法清晰分辨的纠葛:道路有万千种,神却是同一个。
这就是有生之年,你应当去一次耶路撒冷的原因:不只是为了第一、第二圣殿的传说,不只是为了进到两座雄伟的清真寺,甚至也不只是为了满足对《圣经》传说的好奇心。只是为了见证:从6000年前至今,人类曾如此渴望触摸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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